第一章 - 第八節

 第一章 - 第八節


見過校長,我便返回宿舍。今天是暑假最後一天,學生陸續從外地回來,提著行李在我面前走過。我回到房間,米麗絲正和艾戀兒在說話。米麗絲道:「剛才見到的那個人真是高大,不過當然還是沒有艾戀兒高。」艾戀兒也道:「是是。雖然穿著神父長袍,但還是看出來他渾身肌肉呢~」我好奇地問:「妳們在說誰?」二人道:「小翡回來了?」米麗絲道:「剛才我們路過禮拜堂,見到一名年輕神父。他長得很高大,虎背熊腰,不過滿帥的,尤其笑容真好看!聽說以前也在這裡唸書過,也就是米德嘉爾德的校友了。他前往中央城市路過這裡,所以回來看看。」艾戀兒也道:「那神父穿的長袍很特別,背後有一個好像會發光似的紅色十字架。」我點點頭:「哦。」我跟艾戀兒和米麗絲待在一起說話,後來艾戀兒打開書本開始用功;米麗絲打了個大呵欠,說了句「我先打個盹,晚餐時叫醒我」,之後變回了藍色小鳥,飛到我的枕頭上。我心想:既然可以變成小鳥,隨意睡哪裡都可以了,根本不用住宿舍了吧?我百無聊賴,於是跟艾戀兒說「我出去走走」,艾戀兒點點頭,應了句「哦」便繼續看她的書。


我到圖書館轉了個圈,開始有點餓。差不多到午飯時間,我前往餐廳,途中碰到阿撒利亞,他身旁還有一個人。我主動上前打招呼:「阿撒利亞先生。」阿撒利亞笑笑的應:「威蘭諾亞小姐。」我又向阿撒利亞身旁的人點點頭。這人穿著神父長袍,是個魁梧健壯的大塊頭;臉上卻掛著溫和笑容,看起來是個善類。他笑道:「你回來米德嘉爾德真是個正確決定,阿撒利亞。」阿撒利亞問:「這話何解?」對方道:「這地方每年都有可愛的小女生入學,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天堂啊~」阿撒利亞無奈的笑:「我說熒天,在小女生面前,你好歹收歛些,表現像個聖職者吧。」熒天笑道:「是是~願主祝福妳!可愛的威蘭諾亞小姐!在下熒天,塵世中一名驅魔神父,多多指教~」我笑道:「多多指教,熒天先生。」以一名聖職者而言,這熒天言行輕佻,不過我並不覺得很討厭;可能是因為對方讚我可愛?阿撒利亞問我要去哪裡,我說我要去餐廳吃午餐;阿撒利亞說他和熒天也正要去,所以我們三人便一同前往。我跟在阿撒利亞和熒天身後,看到熒天長袍的背後有一個好像會發光似的紅色十字架;想起之前艾戀兒她們說,今天在禮拜堂碰到的年輕神父,敢情就是他了。


我們來到餐廳,找位子坐下來。我邊吃東西,邊聽熒天說他的故事:他和阿撒利亞是舊同學,雖然算是從米德嘉爾德畢業,不過魔法卻始終不太在行;最後,他選擇成為神父。這次他前往中央城市,目的是向教廷述職。阿撒利亞問:「對了,你找到你妹妹熒淼了沒?」熒天道:「還沒有。我在找你之前見過校長,他讓我不要灰心,我說當然,一天沒見到淼淼的屍體,我都相信她仍然在生。」阿撒利亞點點頭:「這樣啊。」熒天又道:「說起來,我每年都會前往南方,最後一次見到淼淼的森林搜索。如果她仍然在森林裡,我應該一早便找到了。我有時都會想,我做的事是否多餘;不過,我又想不出其他可能性。」阿撒利亞喝了口奶茶,道:「你跟我說過,你妹是在一次驅魔行動中消失,我記得。」熒天道:「是啊,那時我們跟其他驅魔人陷入苦戰,我完成了祈禱,獲得了天主借我的力量,予以目標魔物最後一擊;誰知,擊敗魔物後,我其他同伴還在,當然或多或少都有受傷;只有淼淼一個不見了,像是人間蒸發了般…」阿撒利亞點點頭:「為什麼會這樣?真奇怪…」熒天露出悲傷的表情,自言自語:「淼淼,妳到底在哪裡?六年了,哥很想妳。」熒天眼泛淚光,讓我看著揪心。雖然感覺沒什麼用,但我還是想替熒天做些事。我道:「你一定會找到她的。我會向天主祈禱,祈求讓你早日跟妹妹團聚。」熒天露出虛弱的微笑,道:「謝謝妳,威蘭諾亞小姐。妳是個內心和外表一樣可愛的人,果然這就是相由心生罷!」我道:「話說回來,驅魔真是危險的工作呢。」熒天道:「是。不過危險的工作還是得有人去做。正如魔法師其實就是戰士,戰士跟人類敵軍打仗;至於我們驅魔人,對付的就是些非人魔物,比方說,吸血鬼、狼人。」吸血鬼,嗯,還有狼人,好吧,原來這些都是存在的,校長還說我就是吸血鬼。所以,熒天就是我的敵人。可是,我看熒天根本不知我是吸血鬼,難不成他是裝不知?沒可能,他沒必要這樣做。到底是怎麼回事?我真是個吸血鬼嗎?


熒天開始吃他的粟米蘑菇湯,剛吃了一口,便出言感嘆:「令人懷念的味道。這湯是費格斯大叔做的,沒錯,肯定是。想起以前唸書時,我常常在早晚餐以外的時間,進去廚房找他弄吃的。我要去找他說說話。算一下,費格斯大叔也差不多到退休的年齡,下次我再回來也不知能否再見了。」熒天端著他盛著湯的木碗走開了,臨行前他讓我和阿撒利亞吃著等他。阿撒利亞喝完最後一口奶茶,問我:「妳想好選修什麼科目了嗎,威蘭諾亞小姐?」我道:「還沒,可能會選草藥學吧。」阿撒利亞道:「除了選修科,每個學生都要上以自身天賦系統而決定的魔法課。妳是土、水、火、風裡哪一個系統?」我搖搖頭:「我不知。」阿撒利亞瞪大了眼睛,略作思考,道:「…我記得,妳說過妳不是魔法師,妳沒用過魔法。」我道:「是。」阿撒利亞道:「這就奇了,我還以為校長收妳為學生,妳肯定已知道自己的系統了呢。」我苦笑道:「我也不算是這裡的正經學生。校長只是收留我在這裡住,見我沒什麼事做,所以讓我聽聽課而已。」阿撒利亞點點頭:「妳父親跟校長是認識的。」我道:「是。」阿撒利亞道:「說起來,我十歲的時候,父親因病前往南方葛斯特島求醫,當時治好他的,正是一位姓威蘭諾亞的醫生。」我聽了,有一點小吃驚:「咦…啊,原來你父親和我父親早已見過,二人有著這樣的淵源。」像阿撒利亞父親般,專程去葛斯特島向我父親求醫的人,一直有不少。阿撒利亞又道:「治好病後,我父親想給醫生付診金,可是醫生卻不願收。」我笑道:「是,因為葛斯特島一向有規矩:不以貨幣交易,而以物換物,以服務換服務。」阿撒利亞也笑道:「妳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,行醫濟世,身為後輩我真要以他為榜樣。」我道:「對了,阿撒利亞先生也是醫生。當天在船上,我見你用了非常特別的方法治好那個苦力。你那發光的手觸碰下傷處,那苦力立即沒事了。」阿撒利亞苦笑:「這…算是種天賦?不過這力量不可常用,它跟魔法一樣,每每使用都會消耗精力。」我道:「這樣啊。」阿撒利亞語重心長地:「我的天賦不值一提。威蘭諾亞醫生的醫學知識才是真正造福人群:能夠被傳播、傳承,才是最重要的。」看來不止校長,連阿撒利亞都對我父親的醫術有非常高的評價。我非常高興父親被人認同,而且選修草藥學的意願也變強了。


這時,熒天回來了,身後跟著一個少年。熒天告訴我們,這少年是他的隨從。在熒天跟校長和阿撒利亞見面時,這少年在校園到處走動,最後進了廚房。少年向費格斯大叔提起熒天,隨即受到招待。飽餐一頓後,熒天向我們告辭,帶著少年隨從繼續前往中央城市。我想著要跟校長討論選修科目的事,於是跟阿撒利亞分道揚鑣。


待 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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