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婼記(10-12)
仇婼記(10-12)
十
樊婼的離開,並未對仇家大宅造成任何改變。
表面上,仇清作息如常,每天呆在書房處理公務,無分厚薄的接待前來求見的客人,傷心的離別就像從沒有過一樣。
偶爾在走廊跟下人相遇,仇清還是會無一例外跟所有人打招呼。
仇翔和小桐看在眼裡,絲毫懷疑都沒有,他們都相信仇清已經把不開心的事放下。
這天,小桐被前輩姊姊吩咐到城裡買針線。路經城中一家茶樓,她發現仇翔一個人從裡面出來。
“翔少爺!”
“咦?是小桐啊,為什麼妳會到城裡來?”
“我是來買針線的。翔少爺一個人來飲茶嗎?”
“不是,我是來委託的。這茶樓請了全國最有名的戲班唱戲,過幾天就是清哥哥的生辰,你都知道哥哥向來都喜歡聽戲,所以我來拜託戲班當日到我們宅子裡,唱個堂會哩~”
“啊…對啊,過幾天就是清少爺生辰…我差點沒有想起來呢。”
“妳沒想起來不要緊,我記得就成。我想,當日還要帶哥哥上城裡最好的館子吃頓豐富的!說到城裡的著名食府…有醉瓊樓和金玉滿堂,我得兩家都分別去瞧瞧,比較下他們的菜單呢!”
“翔少爺如此精心安排節目,清少爺一定會很開心的。”這不是奉承話,小桐對翔努力對哥哥好的行為,由衷地欣賞。
“接下來我要去試菜了,小桐妳也來吧。”
“我也去?”
“畢竟只有我一個做決定,我怕我會不自覺傾向選擇自己喜歡的口味,而不是哥哥喜歡的。小桐妳常常在廚房工作,又會為哥哥做夜宵,一定也很了解哥哥的口味吧!所以妳一定要跟我去啊!”
“這…好吧,謹遵翔少爺吩咐。看來我今天真的有口福了。”
“事不宜遲,我們出發囉!”翔像小孩拉玩伴似的拉著小桐向前走。這時,小桐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方。
“咦?那個人…”那個束著長馬尾、身穿紫藍色衣裙的少女,雖然只是背影,但卻莫名其妙讓小桐覺得似曾相識。要說是像誰的話…“小雪小姐?”小雪是樊婼在仇家的化名,到了現在,仇家的人們仍未知道樊婼的真正身份。
“小雪?在哪裡?”翔聽見小桐提起小雪,馬上擺出戒備狀態。畢竟,小雪害他哥哥那麼傷心…看來樊家和仇家之間,又多添了一記新恨。
小桐搖搖頭,說:“其實我並不是看的十分清楚…”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還沒來的及被確認,已經被茫茫人海淹沒。
“哼!最好不要讓我看到她,不然我肯定會揍她一頓!”翔氣憤的說。
“咦?翔少爺,你不是喜歡小雪小姐嗎?一開始讓她留在宅子裡過夜的,不是你嗎?”小桐問。
“不要提了!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瞎了眼!是我不好,將這樣的壞女人留下,讓她傷害哥哥!都是我不好!”
聽了翔這樣說,小桐不知可以說什麼。
她始終覺得,小雪並不是翔所想的壞女人,她欺騙大家,一定有自己的理由。
要說為什麼這樣覺得,大概是因為,當日小雪在馬車上所流的眼淚。
跟清和翔相比,小桐覺得自己看到了他們所看不到的…小雪的某些面向。
雖然,現在似乎已經沒有跟翔解釋的必要。
“好了!我們繼續走吧!先去醉瓊樓試菜!晚市快要開始了!我們得趕緊去佔張位置好的桌子!”
“…是,翔少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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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樊婼姐!天晚了,我們回去吧!”
“好啊。”
原先一同出門,後來決定分開行動的樊婼跟小羽,於酉時在城門集合,回去任小鈴她娘的客棧。
“樊婼姐有沒有買什麼東西?”
“唔…沒有啊,反正都沒什麼特別東西想要。”樊婼朝小羽勉強的笑笑。今天進城逛市集是被小羽強行拉著去的,樊婼本來就沒什麼心情,無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。小羽也許是看的出來,所以才會拉著她出門,希望幫她轉換心情。
在小羽跟寧成親之後那天,樊婼跟他們在客棧用早膳,期間告訴了他們自己的身份,以及前來‘赤龍城’的原因。
其實這些事壓根兒跟他們倆無關,就算跟他們說,他們都只會當故事聽完就算。
“樊婼姐,妳的裙子髒了。”小羽指著樊婼的裙子,紫藍色的布料上有一塊污漬。
“啊,可能是剛才跟人們擦身而過時沾上吧。”
“樊婼姐,妳喜歡聽戲嗎?”
“唔,也算喜歡的。雖然現在很少聽了,但小時候爹會帶我上茶樓,聽駐場戲班演的戲。有部分劇目,我印象特別深刻。”
“例如呢?”
“唔…例如《樊梨花》,還有《花木蘭》。”
“咦~城裡的茶樓剛好有戲班駐場在演《樊梨花》呢!而且聽說是全國最有名的戲班,只會在‘赤龍城’逗留一個月,接下來又要去別的地方演出了!趁他們還在,不如我們明天去聽戲吧!”
“…好啊。”對樊婼而言,跟爹一同聽《樊梨花》,是代表她人生中最無憂無慮、最開心的時光。
每一次聽《樊梨花》,她都會非常投入,幻想自己正是劇中的女主角樊梨花…這個角色正是她理想中的自己。
戲劇中,樊梨花本是西涼國女將,寒江關守將樊洪之女,由於愛上了唐朝大將薛仁貴之子薛丁山,反而幫助薛丁山征討西涼,樊梨花甚至成為大唐討西大元帥,並建功立業,但因此拋棄了未婚夫楊藩。
小時候的樊婼已經被樊梨花有主見、不委曲求全,只服從內心意願的性格所折服。到了現在,樊婼覺得自己的身份、遭遇和立場都跟樊梨花很相似,不過她覺得自己…永遠不可能變成像樊梨花那樣。
甚至連小羽和寧都比她勇敢,他倆才是真正遵從內心的意願,不顧一切,只為跟心中所愛長相廝守。
而樊婼,卻選擇了逃避。
她沒有勇氣,去告訴仇清真相。
她沒有勇氣,留在仇清身邊。
她沒有勇氣,承擔自己的行為所帶來的後果。
她真的很討厭,這樣懦弱的自己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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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“樊婼姐,快點出發吧!戲要開演啦!”
“好好好…我啊,好歹是個病人,妳讓我匆匆忙忙跑著出門,我可不想摔一大跤後傷上加傷…”
樊婼和小羽急步走著,趕到城裡的茶樓。《樊梨花》快要開演了,因為有全國最有名的戲班坐陣,茶樓裡早已擠到水洩不通,都是慕名而來的客人。
另一方面──
“好了,哥,我們出門吧!”
“嗯。想起來,我們已多年沒有去金玉滿堂用膳了。”
“不過,金玉滿堂當年最有名的佛跳牆依然保持著水準。我們之前已經試過菜了,對嗎?小桐。”
“是啊,翔少爺。”
“為了替我賀生辰,你們還特地去試菜啊?試了多少間啊?”
“就金玉滿堂跟醉瓊樓兩間而已啊!”
仇清、仇翔和小桐三人離開半山上的宅第,進城上館子用膳,途經一間茶樓。
“哥,你記得今晚我請了戲班來唱堂會嗎?”仇翔問。
“記得,你請的戲班就是在這裡駐場吧?”
“沒錯!他們是全國最有名的戲班!他們演的這部《樊梨花》,人人看過都讚小生花旦演得好呢!”
這時,茶樓裡傳來如雷掌聲。沒多久,觀戲的茶客魚貫離場。路過的三人正要離開,卻因一個映入眼簾的身影而停步。
“小雪小姐?”小桐率先開口。
“小雪…”仇清看著樊婼,說不出話來。
面對三人,樊婼顯然也受到了驚嚇。她拔腿就跑。
“小雪姐!”小桐反射性上前追,仇清也一樣。跑了兩個路口,樊婼被追上了,她本來就受了腳傷,跑不遠。
“小雪姐!你到底要去哪裡?為什麼要避開我們?妳不是要回鄉成親嗎?為什麼還在這…”
“放開我!”樊婼嚷著,想要甩開對方抓住自己的手。
“小雪,妳是否有什麼困難?有什麼難言之隱?是否鄉下發生了變故?告訴我,我一定會幫妳的!”仇清說。
“不關你事!讓我走…啊!”樊婼被抓住的手腕傳來刺痛。小桐馬上放開她。仇清發現她的手負傷。
“小雪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妳的傷…”
真的夠了。為什麼還要那麼關心我?為什麼?!
樊婼把心一橫,做出了決定。
仇清作夢也想不到,小雪會用劍指向他。而且,她手上的劍,刻有樊家的專屬家紋。
“妳是…樊家的人?”
“對,我的名字叫樊婼,我爹樊倚是‘藍翎城'領主!你爹殺了我爹!我跟你誓不兩立!”
仇清聽了,呆到當場。剛好仇翔從後趕上,也聽到樊婼的說話。
“原來這女人是樊家派來的人!人來!捉住她!”
仇翔一聲令下,領主家的侍衛從四面八方湧出來,迅速將樊婼拿下。
“帶走!”
樊婼被帶回仇家宅第後,馬上被關到地下牢房裡,成為了階下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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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桐、仇清和仇翔回到大宅,三人都一臉凝重,在大廳靜坐。
在城下町發生的事,震撼了小桐的內心。
小雪姊…竟然是樊家的人?!
所以她來赤龍城的目的,是為了殺死清和翔?
雖然這樣推測表面看來沒什麼問題,但仍然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。
以婼的武功,還有剛才她跟清拉扯的距離,她完全可以一劍殺死清。
為什麼她沒有這樣做?甚至,她還把時間拖到翔叫人來抓她…
更重要的是,如果她真的要報仇,為什麼來了又離開?
繼續留下來,搏取清和翔信任,不是更能達到目的嗎?
小桐想完這一大堆,回頭看了看清。
清沒有理由察覺不到,婼行為中的不合理之處。
連我小桐一個小丫頭都想到了,清少爺怎麼可能想不到呢!
果然,清忽然從椅子站起來,發出的聲音讓旁邊的翔嚇了一跳。
“哥?”“清少爺?”
“我要去見小雪,有些事…我要向她確認。”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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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清來到囚室。
月光從高牆上的小窗子透入,照在婼臉上,使其顯得異常慘白。
囚室裡只有婼一個犯人。除了來者的腳步聲,偌大的空間裡再沒有別的聲音。
清命人把牢門打開。
婼穿著她進來時原本的衣服,縮在角落裡坐著。看守人送來的食物她只吃了一兩口;稍微接近些去看她,可以見到她雙目浮腫,大概是曾經哭過。
清進了牢裡,站在婼面前。“妳…有沒有話要跟我說?”他問。婼看了對方一眼,“沒有。”
清實在不明白,他想知道婼到底在想什麼,她究竟是怎麼看待他這個人。儘管她滿口謊言,但有可能…也許,她心裡尚存有對他的一絲情意…?所以她才會做出,在他眼中顯得反常的行為。
“妳是不是…很 恨 我?”清問,這個問題有多難問出口,只有他自己才曉得。
“那 當 然。”婼漠然地:“你可是殺我父親的仇 人 的 兒 子。”
“那為什麼妳要離開?妳不是要殺我們為父報仇嗎?”
“我不想跟你糾纏下去。”又道:“快把我殺了吧。”
清手上帶著婼的劍,婼肯定看到了,但她並沒有向他討回;他把劍遞向她,“這是妳的東西,還妳。”但她沒接。
婼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。
清不禁開始思考,事情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方,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?
最後,他做了一件讓婼始料未及的事情─
他在她面前下跪。
婼露出驚訝的神色:“你做什麼?”
“事情會變成這樣,歸根究底,是因為你家和我家的恩怨未有被妥善處理。”清道:“我為我家以往對你家造成的傷害,還有我父親對妳父親所做的事情道歉,對不起。”
“我不明白…為什麼你要這樣做?我這樣騙你,你應該很生氣、很恨我才是啊!”
“在大街上,妳明明已經拔出了劍,卻又不乾脆下手殺了我;明明留在這裡很成功搏取了我和翔的信任,卻又不辭而別,之後又突然改變態度…不明白、弄糊塗的人是我才對。妳把我耍得團團轉,誰說我不生氣?我當然生氣!”
嘴上如是說,但清看起來一點都沒生氣。待在囚室這段時間,他的態度始終平靜。
“生氣歸生氣,但我並沒有恨妳。我之所以對妳道歉,不為什麼,而是因為我知道,妳也身在痛苦中…因為我。”
“你…沒做錯任何事,錯的是我。”婼態度此時已軟化,虛弱的說了句。
清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,繼續說道:“因為妳也不知道該如何取捨…在我和家仇之間,所以妳很痛苦,所以妳才會表現出如此無常的態度。我察覺到妳對我的真 心,從妳口中的一連串謊 言裡。”
小桐對他說過,婼曾經在馬車上為他而哭。他選擇相信。
“我希望可以結束妳的痛苦,但我不想見到妳選擇自我了斷,因為根本不必如此,小雪啊。”
“你…叫我小雪?”
“對我而言,妳永遠都是小雪。”
婼聽了,雙眼通紅,再度流淚。
清移近婼,拉起她雙手,視線與對方水平相接。
“願意跟我在一起嗎?小雪。”
“我們…還 可 以在一起嗎?”
“當然了。從前我已說過,這個家的大門,永遠為妳打開。如果妳無法面對在藍翎城的家人,那這裡就是妳的家。”
說完,清將婼拉進懷裡。這是第二次,他將哭泣的她擁抱入懷。
無論是哪一次,他都表達了他對她完全的接納。
我真的配得上他對我這麼好嗎?─一個念頭閃過了婼的腦海。這時,清說了句: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回 家
這 裡 是 我 的 家
這個家 有清哥哥在
我想 留在這裡
婼抬起頭來,看見清哥哥對她展露的笑容,點點頭: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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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桐跟翔依然待在大廳。雖然已經夜深,但二人心事重重,仍未有睡意。
清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。
到底哥哥想向那樊家女人確認什麼事?
當時在街上,那女人用劍指住哥哥,還說跟我和哥哥誓不兩立…哥哥到牢裡已經很久了,那女人該不會對哥哥不利吧?
對了!剛才,我好像看到…哥哥帶著那樊家女人的劍出去了!
不會出事吧…?我、我怎麼那麼笨,放著哥哥一個人去見那個女人?
想著想著,翔從椅子上跳了起來,站在他旁邊的小桐一怔:“翔少爺?”翔說:“我去牢房找哥哥。”並往外面走去。
這時,婼和清正好回來,二人手挽手的進來大廳,臉上掛著笑容,看似已和好且親密。
翔無法判斷眼前是什麼情形,“哥?”他試探地叫了哥哥一聲。
清看了婼一眼,便笑著對翔和小桐宣布:“小翔,小桐,小雪今後會繼續住在我們家,不再離開了。”
翔和小桐聽了,非常震驚;小桐雙手掩著嘴巴,說不出話來。
“哥!這女人騙過我們,她是樊家人,是我們的敵人、敵人啊!”
對翔而言,婼是個早已信用破產的人了,她不只一次─應該說,從一開始她便沒有對他們說實話;到了現在,他已經分辨不出,她說的話哪句是真,哪句是假?
清理解翔對婼的偏見,他搖搖頭,平靜地說:“我知道她騙了我們,我也知道她是樊家的人,不過,你仔細想想,小雪來了這裡那麼久,她什麼時候有做過─哪怕只有一件─實質上對我們不利的事?”
經哥哥這麼一說,翔開始仔細回憶、思考…的確,一件都沒有。
“但…她從一開始就沒跟我們說真話。現在想起來,她一開始出現在我們家的庭院裡,提出借宿的理由也很可疑!雖然,當時主動邀她留下來的人是我啦…總而言之!她騙了我一次又一次!要讓我再相信她?難矣!”
翔這番話秋後算帳,正好戳中婼的心。
的確,她一開始是打算…
“我…”她想說出實話,說出自己當時的目的,但,卻欲言又止。
她無法面對自己,她無地自容。
利用兩兄弟的善良和好意,說謊、欺騙…她確 實這樣做了。
這是一 輩 子的污 點。
婼手上,還提著樊家的劍。
我真的配得上,清哥哥對我這麼好嗎?─這個念頭,再一次閃過了婼的腦海。
這時,清彷彿會讀心術似的,針對婼的心聲做出回應。
“小雪她…原本跟我們素未謀面,她對我們家的印象,完全是受到家人的影響。也許當初小雪的確憎恨我們,甚至想要對我們不利,但,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。小雪後來說謊騙我們,又寫信說自己要結婚,更不辭而別…正好說明了她當時心態已經改變。我們家和樊家是世仇,我明白她為何不想坦白自己的身分,她也有自己的難處,和擔憂的地方。”說到這裡,清回頭看見正在流淚的婼,馬上將她拉向自己,又對翔道:“小翔,將心比心吧。”婼哽咽道:“對不起…對不起…我對不起你們…”
翔看了婼一眼,視線又回到哥哥的臉上。
哥哥這態度…很明顯,他的心是鐵定向著那人的。
的確,除了隱瞞自己的身份,那人並沒有做過任何對哥哥、對仇家不利的事情。
唔…那人哭成這樣子…楚楚可憐又梨花帶雨的,真讓人受不了!
算了算了,再逼迫下去就顯得自己像個壞人,頑固又不近人情。
“…好吧,既然哥哥這樣說了,那…”還有半句欲言又止,吞進了肚子裡,又轉移話題:“對了,既然小雪是妳的假名,那我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叫妳囉?妳…之前說妳叫什麼名字?”當時,婼在街上與他們兩兄弟發生衝突,她曾經自報姓名,但顯然翔那時氣在心頭,並無心裝載。婼道:“我叫樊婼。”問:“哦…筆劃怎麼寫?”答:“左女右若。”翔懂了,點點頭。清道:“雖然我已知道妳的真名字,但我還是喜歡叫妳做小雪,可以嗎?”翔聽了,有點詫異的看了看他的哥哥。婼明白清這行為的意義,點點頭:“嗯!當然了。”清因為婼明白他的意思,很開心的笑了。
一直在旁觀的小桐,看出來事情終有了個圓滿的好結果。心情不再壓抑的她,開心的拍手歡呼:“太好了!小雪姊繼續和我們一起住!啊,現在已經很晚了,清少爺,翔少爺,請你們早點休息吧!小雪姊,妳也是!妳的房間還是那一間,奴婢有好好幫妳執拾喔~”清笑道:“小桐,妳從一開始就負責照顧小雪,以後小雪就拜託妳了。”小桐向清欠了欠身,道:“奴婢知道!”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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