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－ 第三節

第二章　－　第三節

舞會依然進行中。艾戀兒、珮翠絲、米麗絲無視其他人，在會場一角大吃大喝。艾戀兒問：「對了，妳們不如今晚留在宮裡過夜，跟我一起睡？」珮翠絲、米麗絲點頭同意：「好啊。」另一方面，米凱爾和翠儀在花園漫步。艾登如願見得公主一面，便不再打擾二人，回去室內會場。米凱爾在水池旁停步，拿出在櫻桃街買的水晶球，送予翠儀。翠儀接過水晶球，心花怒放，露出如花的燦爛笑容：「哇～好漂亮，謝謝你。」米凱爾笑問：「知道我為什麼送妳這個嗎？」翠儀不解，問：「為什麼？」米凱爾道：「這水晶球代表了世界，裡面的小公主代表妳；在我的世界，妳是唯一重要的，我想表達這意思。」這番話把翠儀說得滿臉通紅。米凱爾微微躬身，把臉湊近翠儀，道：「待妳從米德嘉爾德畢業，我們結婚吧。」翠儀害羞的別過臉，道：「你跟我說這些沒用，跟我父王母后說才有用。我的婚事要他們首肯，你知道的。」米凱爾聽了，恢復正經，道：「好，待我準備好戒指，再去見你父王母后，向他們提出訂婚。」舞會結束，米凱爾拜別國王王后。翠儀更衣沐浴後返回寢宮休息，途中碰見艾戀兒、珮翠絲、米麗絲。艾戀兒喚了一聲翠儀王姊；珮翠絲、米麗絲也忙向公主殿下行禮。

翠儀道：「免禮。妳們…明天就要回去米德嘉爾德，是嗎？」艾戀兒道：「是啊。」翠儀道：「明天妳們坐我的車，我們一同回去吧。」艾戀兒道：「好啊。」心想：沒想到王姊會主動邀我們坐她的車，我跟她又沒有共同話題，一同坐車上也不過是你瞪我，我瞪你罷了；可是，拒絕也是不必要的，畢竟王姊一番好意，雖然是少有些；只要王姊能管好她的嘴，別一言不合便對我冷嘲熱諷，跟她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。別過翠儀，艾戀兒帶著好友回到她的寢宮，留下侍女在門外待命。艾戀兒寢宮內有張寬大的四柱床，可以躺上三個人。艾戀兒大字形的躺到床上；珮翠絲坐到梳妝台旁，對鏡子弄起頭髮；米麗絲半躺在窗前的貴妃椅上，連連打起呵欠。珮翠絲若有所悟，因道：「再過三年，就輪到艾戀兒的成年禮了。」米麗絲接道：「艾戀兒有兩個姊姊，國王王后替她們每人都辦了舞會；輪到艾戀兒時，肯定都會辦吧！」艾戀兒聽了，立馬坐起來，道：「妳們倒是提醒我了，我得去找父王母后，讓他們到時不要替我辦什麼全民舞會。」米麗絲問：「為什麼？」艾戀兒道：「我啊，只對美食感興趣，跳舞就算了吧。」心想：反正就是替我辦舞會，都不會有人跟我跳舞。珮翠絲道：「不過，國王王后辦這全民舞會，也是為了與民同樂，裡面有政治因素考量吧。」艾戀兒道：「所以，他們要辦舞會，隨時都可以，為何非要借我生日、成年的名目不可？說真的，生日時我寧願和妳們到城裡吃頓好料慶祝。」珮翠絲道：「說到城裡，楓樹街那家『庫胡林之槍』的料理不錯。」艾戀兒笑道：「妳也知道那家？找天我們三個一起去那裡試試。」珮翠絲、米麗絲點頭贊成：「好啊。」

幾天後的某個晚上，米凱爾離開皇宮坐車回去，路過楓樹街的「庫胡林之槍」，心血來潮想進去飲兩杯，於是吩咐車夫在店外候著。進了店裡，只見零星客席，其中竟有熟人，米凱爾過去打聲招呼：「杰伊！」杰伊忙起身道：「米凱爾大哥，你怎麼來了？不是進宮了嗎？」米凱爾笑道：「我是剛離開宮裡，回去途中路過，就進來喝杯酒。」杰伊道：「大哥你坐。」並請米凱爾與他並坐。米凱爾見本來有人與杰伊同席，道：「豈不妨礙你跟朋友敘話？」杰伊再次邀請：「不會，大哥請坐。」米凱爾甫坐下，杰伊隨即向他介紹席上的友伴：都是杰伊所屬騎士團裡的成員。杰伊又道：「我們剛剛說起聖軍東征，騎士團的大家都有意加入。」米凱爾望見杰伊喝酒的木杯旁，有一張教會宣傳聖軍東征的單張。

所謂教會，指的是聖教教會，聖教作為中土大陸唯一合法的信仰，認為這個世界，包括人類，都由天主所創造；天主，是唯一的真神。在中土以東，被稱為中東的沙漠地帶，存在著聖教教徒心中的聖地。聖地在過去的一千年，由便雅憫王族統治；便雅憫王族在聖地為天主建立起一座神殿，稱為聖殿；在數百年前，異族入侵，便雅憫王族被驅逐，聖殿遭摧毀，聖地成為了異教徒的國家。一直以來，提出要收復聖地的聖教教徒不少；近年，因受到各種原因影響，加上教會宗主大力推動，收復聖地被付諸實行，這就是聖軍東征的由來。米凱爾問：「你想清楚了嗎？杰伊。」杰伊點點頭，態度堅定：「多年來，我父親用心栽培我，我不可以辜負他，我一定要出人頭地！」米凱爾望定眼前這向來表面上冷靜、沉默；實際上內藏熾烈渴望的少年：他口中的父親其實不是親父，杰伊親生父母早在他十歲時被害，後來一位騎士團團長收留杰伊，教他各種生存、戰鬥的技能；騎士團團長待杰伊如親子，甚至傳授他本人得意的劍法。米凱爾知道，杰伊從未放下怨恨，只是，他不願意使用仇家所用的骯髒手段。米凱爾與杰伊自小一同長大，他了解杰伊為人：雖然身世淒涼卻極有骨氣，從未向人賣慘或自甘墮落，而是一直努力積極去實現自我。

得知杰伊參加東征，米凱爾表示支持，笑著鼓勵幾句，眾人喝酒談笑一陣。米凱爾向店內服務生要一瓶葡萄酒，服務生是個高瘦的黑髮眼鏡男，眼鏡男應了米凱爾，轉頭向另一人問：「塞瑞斯，你的酒放在何處？」塞瑞斯剛把菜端給客人，道：「你跟我來，我帶你去拿。」這時，店門開了，有客人進來。塞瑞斯忙迎道：「歡迎…哦，艾蜜斯小姐！」米凱爾與杰伊所坐的位置正好面對店門，眼前所見剛進門的這位艾蜜斯小姐，冰肌玉骨，雪女一般，身上穿著白淨的襖衣，下著深藍裙子。整體色調冷，人甫進來，店內溫度彷彿登時有所降低。塞瑞斯對眼鏡男說：「既然艾蜜斯小姐來了，希利，你去招待她吧，我去拿酒給客人。」

深夜，店內客人只剩下艾蜜斯、米凱爾與杰伊一伙；後來，米凱爾他們結帳離開，艾蜜斯依然坐著，悠閒地喝啤酒。希利坐到她身旁，道：「今晚怎麼有空來？沒有表演嗎？」艾蜜斯冷冷道：「像我這樣的紅牌，自然有挑選客人的權利。本姑娘今晚沒心情跳舞，讓他們找別人吧！」希利聽了，心想：這就是紅牌的風範。多數被賣到花街的舞妓都是身不由己，可是我眼前這位艾蜜斯小姐，卻完全不一樣；雖然我知道，艾蜜斯之所以表現出這樣的底氣，並不單單因為她是妓館的紅牌搖錢樹…。艾蜜斯瞧見希利正發呆，問了他一句：「你老婆呢？莉莉今天沒來嗎？」被喚回魂的希利馬上道：「啊，她，她今晚留在米德嘉爾德當值女僕。」艾蜜斯點點頭：「哦。」看了眼店舖半截門外的夜色，話鋒一轉：「所以，今晚的『工作』，又是只有我和你去做，夏勒葉那傢伙不會參與，是吧？」希利閉眼思考：「唔…」未幾，睜眼吐出一句：「我想，對她不抱期望，就不會失望。」艾蜜斯冷冷道：「據我所知，狄絲小姐對她早已沒有期望。只是，既然她是這種『身份』，竟然還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一蹶不振，看來一直以來是我太高估她了。」希利不以為然道：「妳覺得那是小事，因為妳根本沒有經歷過。我本人倒是非常明白小夏的處境，因為我曾經也像她一樣：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，一而再，再而三，誰不崩潰？我現在還清楚記得，當初我為什麼，會選擇跟狄絲小姐交易。」艾蜜斯聽了，若有所悟，望定希利，良久方道：「好吧。」

待　續